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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姊妹》這部電影描述在美國1960年代的密西西比州,黑人遭受嚴重的種族歧視的故事。23歲白人女孩史基特剛從大學畢業返鄉,她夢想成為作家,但在保守家鄉的母親認為一樁好婚事才是女人的依歸。 史基特從小由女傭帶大,但她發現為白人一手帶大孩子的黑傭,不論在生活或態度上,時常得到不平等的待遇,對此感到不平的史基特,決意著手一個大膽的寫作計劃:採訪黑傭在白人家庭工作的甘苦,並從她們的角度寫成一本書… [1]

  

 

 

白人少婦與黑人幫傭的相處模式

 

  從電影裡白人少婦的橋牌聚會中可以觀察到,身為小圈圈領導人的希莉,與他的朋友討論黑人不該使用白人的廁所,且絲毫不理會女傭就在他們身旁聽著,矛盾的是,她們對外則參加一些公益活動來製造良好形象,例如幫非洲人民招募物資。這樣的雙重標準,或許是為了增添了他們的種族優越感,認為自己是施予者,處於較高的地位。相同地,從希莉將蓋獨立廁所視為相當了得的成就,並時常向艾比琳吹噓也可發現到。此外,這些女傭對他們來說,就像是被擁有的「物品」,並可被朋友隨意借去使喚;更令人覺得難過的是,那些有意無意流露出對黑人的鄙視與厭惡的表情,以及言語上的歧視,可以看出她們根本刻意忽略黑人也是有自尊、有感情的人。一個暴風雨的夜晚,女傭米妮讓希莉以為他用了家裡的洗手間,而遭到開除,甚至還讓大家栽贓米妮是偷竊而遭到解雇,也使她在這行找不到工作。

  儘管在一八六五年美國制定的憲法修正案提到,於美國出生、或是規化於美國的人皆為美國公民,其身為公民所應有的權力接受到保障。[1]不過,美國南部仍存有種族隔離措施,所以在公眾場合幾乎是有條隱形的界線將黑人與白人隔離開來,例如:公車上分為黑人與白人的座位、廁所的隔離措施,違反的黑人則會受到暴力壓迫,且旁人幾乎視若無睹。而這些不公平規範或許只是切割種族優劣的基礎,但黑人與白人在社經地位的落差,讓長期處於收入低下且須看人臉色的黑人來說,內心不滿的情緒不斷累積下,促使了像馬丁路德等民運分子的興起。關於這些歷史事件,包括了:黑人遭三K檔屠殺的事件、甘迺迪因為支持民權以及其他政策引起部分民眾不滿,而後遭到暗殺等。片中僅用電視新聞畫面與廣播來做串場告知觀眾,沒有過度悲情渲染與戲劇化的轉折,避免本片陷入種族議題電影的窠臼,也成功將焦點放在女傭們的日常生活與內心獨白上。

  至於片中兩位黑人女傭,艾比琳和米妮,面對這種處境,大多只能和朋友相處時才能吐露內心不滿,且以幽默言語化解憤怒情緒。然而,長久以來弱勢的處境也逼得他們開始做出反擊,像是米妮就以實際行動來報復希莉,雖然電影有將它娛樂化,滿足壞人受到報應的一貫好萊塢公式,但我覺得這樣刻意挑釁的行動,在當時應該沒有人有這種勇氣吧;而艾比琳則是受到白人女孩史基特的鼓勵,試著藉由出版書籍來表達自己的心聲。

 

母親與女兒之間的衝突與自白

 

  女主角史基特從小是被黑人女傭康絲坦丁帶大的,因此對她來說,她和女傭的相處是非常親近的,甚至從電影的片段中可看出,康絲坦丁在她心中的地位早已超過親生母親。當康絲坦丁因不明原因離去後,母女關係產生更大的裂痕。餐桌上的爭執這場戲中,史基特直接把康絲坦丁無故消失的事件,當著眾人面前質問父母,但得到的答案不是編造的謊言,就是挑明不想談論有色人種的話題,這讓視女傭為重要他者的史基特相當受挫。在史基特盛怒下離開屋子後,透過觀點鏡頭,我們了解她看到兒時常和康絲坦丁一起談天的那片樹蔭,而時空也推移到過去,藉由兩人談天的內容可知道,她從康絲坦丁身上學到要對自己有自信,要「選擇生活,而不是被生活所選擇。」

 

  透過與希莉她們相處發現,白人小孩與黑人保母較親,長大後卻變得像他們父母一樣贈恨黑人,因此興起出版計畫的念頭。過程受到不少阻礙,光是人身安全因素就足夠使女傭們打消念頭,可惜的是,電影似乎沒有將處於暴力威脅的氣氛作足,過於合理化得過程,讓片中強調的勇氣二字失去原有的力量。但這些小缺點卻不掩蓋它本身溫暖人心的光芒,譬如史基特與原本只有的兩位女傭,隨著電影的進行,越來越多人加入,證明即使在那樣令人受挫的社會,只要保有信念,並集結眾人的力量,是可以改變一些事的。

  我很喜歡片末母親自白的部分,也是片尾的高潮。唯有真正面對自己覺得不堪且逃避已久的事,正視內心的聲音,我們才不會盲目跟隨眾人,偏離道德價值的正軌。人處於多元社會中,自然形成各個團體,但如果太重視團體帶來的庇護以及認同,則容易對非我團體的人產生偏見;更糟的是,這些刻板印象的形成,往往是人們為了貪圖方便,而將不同人種、性別、職業等貼上標籤而造成的,而它就深植在潛意識裡,影響我們的行為以及對他人的評價。

 

女人的價值與地位

 

  女人的權力也如同黑人一樣,是經過長期努力爭取而來的,無論是投票權、工作待遇等法律保障,或是對抗刻板印象的自我價值建立,皆可視為是一種社會的反動力量,然而弔詭的是,「自由」與「平等」這類基本權力,卻是要人們主動爭取、甚至靠某些人的犧牲才能換來,實在令人感到憤慨不平。若是掌握主流價值且擁有權力的人,不把它當作欺壓弱勢、滿足自我利益的工具,或許這個世界就會有更多光明希望。

  以史基特為例,它無疑是朋友眼中的特殊分子:未婚、有工作、講話直接且和黑人很親近;但是,看似無所畏懼的她,其實小時候也曾因同學嘲笑,而喪失自信,透過黑人女傭的鼓勵而轉變思考,懂得為自己辯護。父權體制與資本主義一書中提到:職業人與家庭人的女性「雙重角色」,是被放在角色衝突的問題下思考的。兩者是無法共存的;因此,也有了「要自立還是依賴」的對立語法。

然而,仔細觀察可發現這是父權體制在作祟,為了讓妻子更符合母親這個角色,所以用家庭責任以及養育義務的名義,來箝制女性權力的領域,目的就是讓男人(丈夫)能夠處於支配者的角色,作享女性家事勞動的成果。[2]

  所以片中史基特和史都華的第一次碰面,就被兩人對於女性價值認知的差距,以及史基特強勢、非順從的態度給鬧得不歡而散。而後來還是撇開過去不快而開始交往,但電影對於兩人相處的著墨很少,以至於後來史基特出版書籍後,兩人的爭吵就令人摸不著頭緒。片中這位算是少數男性角色的存在意義,最終還是淪為負面樣板人物的功用,實在教人扼腕。

  至於身為本片主要核心議題的主角,艾比琳,她的價值又是什麼呢?本片開頭預先揭漏艾比琳接受訪問的一段,當被問到自己是否知道未來會成為女傭時,她回答:「是的,我知道。我母也是從事女傭的工作,而我的祖母則是黑奴。」以及被問到是否曾有著夢想時,她也微笑點頭表示。受到社會期望以及經濟壓力之下,她似乎不能、也不被允許追求夢想,在照顧了許多白人孩子之後,過著被欺壓的生活,她終於明白,只有自己主動幫助自己,她們的命運才有機會被扭轉過來。最後她說:「沒人問過我做自己是什麼感覺,要我來說的話……我感到自由。」我想這是這部電影極欲傳達給我們的資訊吧!

 

結論

 

  姊妹這部電影整體看下來,可以將它歸類成好萊塢一貫調性:以情節中心取向,情節的因果關係緊密,並且有個終極目標(黑人掙脫社會束縛)等待達成;此外,角色之間的衝突也是推動劇情的來源,透過不斷堆疊的挫敗、希望的破滅與重建,吸引觀眾繼續看下去,不看到最後一刻,便不能放下內心的焦慮與得到慰藉。然而,我覺得值得讚許的是,結局沒有把話說死,反派角色依然握有權力,但主角們的發展卻是充滿希望的,看著愛比琳最後走在一條寬敞的路上的背影,似乎暗喻她的未來也會是寬廣的。

  最後,英文片名「The help」其實從許多層面皆可看到,例如:女傭幫白人照顧小孩、打理家務;或是史基特幫助艾比琳她們說出自己的心聲;還有心地善良的西莉亞與米妮之間的相處等。然而,除了人與人間的幫助之外;最重要的莫過於「幫助自己」了,例如艾比琳常說的那句話” You is kind, you is smart, you is important . ”聽了真的有撫慰人心的作用。 

 

 

 

[1] 開眼電影網http://app.atmovies.com.tw/movie/movie.cfm?action=filmdata&film_id=fhen11454029

[2]上野千鶴子(1997)。《父權體制與資本主義》。劉靜貞、洪金珠譯。P166

其他參考書目:

Eliot R. SmithDiane M. Mackie(2001)。《社會心理學》。

David Burner(1998)。《60年代》

《其實我們沒那麼了解美國》 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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